在高炮阵地上

海岩

这天下午，我去高炮连参观打靶。一踏上阵地，毛主席“提高警惕，保卫祖国”八个金光闪闪的大字，立即映入我的眼帘。阵地上，英雄无敌的气概也立刻感染了我。瞧，前面的大海,激扬着呼啸的浪，身后重迭的山峦，犹如铜墙铁壁。面临大海的阵地上，一门门高射炮,昂首刺向蓝空，好不威武！

由于打靶时间到，我顺便走到附近的八号炮观看。看来，炮手们准备就绪，在阳光下，个个手捧红宝书，背诵着毛主席语录。不知什么时候，走来一位年轻干部，手里拿着小红旗。我定眼一看，这不是严承发同志吗？

严承发同志在新兵连的时候，和我编在一个班，他是代理班长。小伙子用毛泽东思想带兵，经常受领导表扬。后来新兵分配下连，他当了炮手，年年是五好战士；当了炮长，也干的叮当响。在一次大会上，介绍过他用毛主席的光辉哲学思想掌握火炮规律的体会。现在，他已经是炮连副连长了。我笑着说：“你这个指挥员当的不坏呀！”“哪里，还差得远哪！”他谦逊地笑着。

情况不允许我们多唠扯，我劝他先忙工作。他转过头，问炮位的同志：“准备好了没有？”“一切准备好！”他接着动员似地说：“同志们，你们说大海的那边还有什么人？”“有受压迫的劳动人民，有阶级敌人。”“阶级敌人在干什么？”“在磨刀！”“对，敌人磨刀，我们也要磨刀！希望大家再作一次检查。”他临走时，用信任的目光扫视了一下每个炮手，然后笑着说：“洪大海！”“到！”人群中站出来一名大力士模样的装填手。“你这个宣传鼓动员，可要发挥作用啊！”“请副连长放心！”

我目送严承发同志走后，我把视线移回来的时候，发现高炮旁边的语录板上,写着毛主席语录：“不打无准备之仗，不打无把握之仗，……”我再把视线移向炮管，见前护板上用红纸写着两条豪言壮语。左面是：“身在渤海湾畔，想着北部湾。”右面是：“靶机就是美帝国主义，坚决打它稀巴烂！”

“有这样英雄的部队，管叫敌机有来无回！”我正想着，突然响起一阵“嘎—嘎—！”的警报器声。“准备射击！”的命令从指挥所传来了。顿时，阵地上充满着一片战斗机警的气氛。

这当儿，只听阵地上各种仪器里，都在响亮地报着目标、方位、高低距离：“978”“850”……从测距手的报告中，知道“敌机”快来了。我抬头一看，果然，在东北方向几百米高空，出现了一架“敌机”，逐渐进入高射炮阵地上空。嗬，你看吧，群炮怒指，昂首挺立，早就瞄准了方向。我往附近八号炮上一看，装填手洪大海举着炮弹，严阵以待。“怎么还没下达射击口令呢？”我等得有些着急了，便向四周望了望。一块突起的岩石上，站着严承发同志。他把小红旗往空中举起，猛然间，朝下一摆，接着众炮齐鸣，地动山摇，浓重的火药味，弥漫了整个阵地。透过迷蒙的硝烟，指挥员严承发的身影依稀可见，他巍然站在岩石上，镇定果断地下达命令。再往八号炮上一看，英勇的炮手，火速地把炮弹一发接着一发推进炮膛。这时，洪大海高喊着：“下定决心，不怕牺牲，排除万难，去争取胜利。”“提高警惕，保卫祖国。”“备战、备荒、为人民。”正在这时，突然哑了一发炮弹。怎么办？装填手洪大海，冒着生命危险，很快把炮弹取出，使火炮又重新开始发射了。几分钟工夫，“敌机”在猛烈炮火中，被戳得千疮百孔，摇晃着身子，坠入汪洋大海！

高射炮阵地上，迸发出一阵胜利的欢呼声。

射击完毕，我怀着敬佩的心情，又和严承发同志来到附近八号炮位。一阵紧张战斗，虽然炮手们浑身汗水涔涔的，但脸上却充满了战斗的豪情。炮手们在往炮膛里充塞洗把杆，我们卷起衣袖也插上了手。只听装填手洪大海一声喊，大家也就跟着喊起来了：

嗨——哟！

拿起洗把杆罗，

擦呀么擦起炮呵。

对敌仇恨深哟，

战士们斗志高呀。

敌人磨刀我磨刀！

我磨刀！我磨刀！

嗨——哟！……

        1971.5.19大连日报三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