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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父谈天

放大字体  缩小字体 发布日期:2015-06-13  浏览次数:534
核心提示:东方徐云对小强来说夜里看菜园是他开心的事。农家都有菜园。在自家最好的一块地里掏一眼井,栽几棵树,盖一间茅草庵。除了种庄稼,辟出五三分地专种蔬菜,供家里人吃,蔬菜需不断浇水,所以得有井汲水灌溉,浇园几乎
东方徐云

对小强来说夜里看菜园是他开心的事。

农家都有菜园。在自家最好的一块地里掏一眼井,栽几棵树,盖一间茅草庵。除了种庄稼,辟出五三分地专种蔬菜,供家里人吃,蔬菜需不断浇水,所以得有井汲水灌溉,浇园几乎是每天都少不了的事。菜园里满是吃的东西,夜里常有人?个铺盖卷到那茅草庵里去住,看菜园。

小强家的菜园在村东岗上,四五亩,地中间那口井掏有两三丈,掏过了裂礓硼,挖到了地下泉水,很旺,任你怎么浇也浇不干。井口上架了个双人摇的长辘轳,两头安尺把长的辘轳把,两个大车水斗子,一上一下把井水提上来,通过垅沟流到菜畦里。这浇水摇辘轳是老父老母的事,摇呀摇,老妈妈的双臂摇得酸疼。不过辛劳是值得的,菜园里种的菜要啥有啥,应时的菜应有尽有,水灵灵的鲜嫩鲜嫩。有时还种一季瓜,瓜田里结满了蜜罐般的甜瓜和小石磙样的大西瓜。旁边还栽上了大片甘蔗林。望着那一人深的甜似蜜的甘蔗,小孩子兔子般地钻进去“咔嚓”折下一棵麻利地剥下叶就在密林深处吃起来,过了过甘蔗瘾。后又钻出来小猫一样钻进瓜田,胡乱扯下两个瓜,蹑手蹑脚出了菜园溜了。

小强家的菜园还有好景呢!那口井西栽有两排五月鲜桃树,何谓五月鲜?就是五月麦熟季节这桃长到碗口般大,白里透红,快要成熟,再有一两天就可以吃上那又甜又大又鲜的桃子。看着那满树满枝的大桃子,没有不垂涎欲滴的。

那个茅草庵低低的只一人高,四面打的是土墙,上面用麦楂或茅草苫,没有门。庵内是低于地面的窖,放些简单的农具,放了一张小木床,四面的土墙上挂着晒干的菜种。门口两边栽着浑身带刺的花椒树把着门,使人不易进去。秋天,草庵左右前后围了一圈栽上向日葵,大大的叶子,顶端开着轮盘般的葵花果。还有葫芦,长长的藤,藤条上满满的大圆叶,爬满了草庵,爬上了花椒树。葫芦藤上结了圆鼓鼓的小葫芦,有的像中间凹凹的哑油锤,好看极了。

井边学有棵大柿树枝繁叶茂覆盖了井台和周围空地,下方的粗枝伸向远处,越往上枝越短越收缩,高高地远远看象把张开的大雨伞。柿树叶又稠密,人在树下可遮雨,雨下再大也淋不到身上,树下的地总是干干的。

小强家的菜园对他有很大吸引力。白天他总是赖在菜园不走,恋恋不舍,老父母浇园他坐在柿树根旁的青石板上,把双腿伸到井台水里冲着凉爽爽的,或是拉张高梁蘼子编的婶铺在地下躺在柿树荫里,或是把木床从草庵拉出来放在桃树下躺上去,眼直勾勾地看那桃树枝上的大桃子,甚至爬上去摘桃吃。中午不想回家去,非叫老妈妈提着饭罐、拿着烙油饼夹着好吃的菜送过来,坐在树荫下凉凉快快得意洋洋的吃。到了晚上吃过晚饭老父亲去看菜园,小强闹着要跟去。去就去吧,也是一个伴,老父亲高兴地答应了。伏里天闷热,把木床搬到外面柿树下,父子俩睡在漫天地儿。

四野广袤,隆隆高岗。不远的村里尚有零零星星的灯光,那村那树成了隐隐约约迷糊不清的水墨画。天上星星无数,蓝宝石一样的高空就像挂了无数明灯,闪闪烁烁。正头顶上一片白茫茫,老父说那是银河。河一边一溜三颗大星,中间的是牵牛星,两边较小点的是一双儿女。河那边大星是织女星隔河相望。这里有牛郎与织女的故事:织女是天上仙女,下凡与牛郎相爱,玉帝派天兵天将捉拿。织女被捉上天,牛郎披着神牛皮带着一双儿女升天追赶。王母娘娘拔头上金簪划出一道天河把二人隔在两边不得相见。后来允许七月七日晚上由百鸟搭成“鹊桥”,牛郎、织女在桥上相会。父了俩在津津地闲谈着,小强听得入了迷。

一轮金黄的圆月不知不觉从庄稼地爬上来,漫漫升起,越升越高,挂在高空变成银白。月里有暗影,老父说那里是月宫,月宫里住着月奶奶叫嫦娥,那里有棵桂花神仙树,树下有个叫吴刚的天天不停地举着大斧在砍树。树下有石臼,有只玉兔在捣药。月奶奶坐在月宫里偷看着人间。小强问:“月奶奶为啥在天上?”老父说:“她偷吃了长生不老药,成了仙升了天,搬进月宫住。”听着老父的介绍,小强知道了天上有那么多的故事,以前从来没听说过。他目不转睛地看着月奶奶,月奶奶也像看着他。他睡不着,小手指着一颗一颗地数星星。四周吹来一阵阵小风,旁边豆子地里蚰子叫,还有地下蝈蝈叫,各种不同虫子的叫鸣,宛如夜间音乐会。不知不觉中小强呼噜呼噜睡着了,睡得真香,一觉睡到天大明,火辣辣的太阳照在屁股上。

第二天夜里小强还跟老父去看菜园,缠着问天上的事。老父说:“天上正北方最远最明的星是北斗星。北斗是天上星斗之君,掌人命籍,‘北斗主死,南斗主生。’人从生到死,从南斗过北斗,人心都是向着北斗。杀伐、战争、死人的事是它管着,所以远古时武王伐纣姜太公斩将封神,北斗特来告诉姜太公。南斗是老寿星,也就是那南极仙翁。天上不家最明最亮的星,东有启明星,西有太白星。启明星天快明见,太白星也叫长庚星,见是在傍晚,是金之精,“白帝子”,是上仙,是玉皇大帝股肱之臣,左膀右臂,常常奉旨代玉帝巡视。就是他当年奉旨前往招安美猴王孙悟空。还有魁星,又叫文曲星,主人间科考。星星还有坏的,就是那可恶的扫帚星,总是干见不得人的事,所以老是背着太阳转,像是躲着光一样。它一过拖着一条长长的尾巴像大扫帚一样,只要它一出现,人间就不太平。

老父讲了一大套天上的故事,小强听得着了迷,有的听懂有的听不懂,说:“老爸,你说的真不真?是不是编的瞎话?是听谁说的?”

“小孩子家,懂个啥!全九洲的人谁不知,谁不晓?”老人训他。

“我得上天问问”。

“嗬,有本事!你有这能耐?”
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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